井思平失踪三天后。
“事件越来越麻烦了。”
“鞭长莫及啊,这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。”
电话那头,斯通的声音略显疲惫。
“我知道了,这边我会尽力的,只是,对方的目标到底是谁?”
斯通听了这话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井思平绝对不是对方的首要目标,而且对面的目标也很明显,甚至斯通这会儿已经把对方的身份猜了个大概。
“又是通神会的人吧?”
“不清楚,上次的事件之后,通神会在国内的活动一下子全部停止了。虽然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,但现在肯定没有余力来魔界这边滋事。”
“还是别掉以轻心的好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“对方恐怕是想以此威胁我们,果然目标是放在华家那小子身上了。”
“八九不离十呢,不然就没有合适的解释来说明对方干嘛要绑架井思平了。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,如果是想劫持人质来逼华冥超自投罗网的话,左雨霖更有价值吧。”
包括依然在试图发掘出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。
“你说他们那个时候在游览王宫,是组队一起吗?”
“不是,他们似乎是分开的,不过其他人都是两人一组,唯独井思平是一个人,可能是因为有役灵保护,所以不是很在意这点吧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为什么井思平还会被人捉了去。”
“按那个来报信的役灵的说法,她们四姐妹被吩咐分开警戒了,留在井思平身边的只有一个。”
这样一来事件的脉络就清晰了起来。
“原来如此,是刻意瞄上了落单的井思平啊。”
经历了这么多冲着华冥超而来的事件,包括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将华冥超重点保护。井思平是一个点,一个足以击溃这重重防护的关键点。
“你们继续找,我会动员局里的力量,一旦情况恶化,我们马上就会来到魔界。”
“哎呀,校长啊,有你这句话我可就真的放心了。”
包括挂掉电话,看向了窗外。搜寻工作基本都是加恩特斯王室在做,他倒不是特别担心,但此时,一件大事马上就要发生,搜寻工作也会因此受阻。
窗外的街道上,不知什么时候挂满了彩旗和国旗。一些商铺挂上了加恩特斯王室的徽章和新王的画像,王家的仪仗队在街上分发着王室制作的纪念品。新王的登基典礼,马上就要来了。
※※※
昏暗的地下室里,被铁链牢牢锁在十字架上的井思平,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。
(那之后过了几天了,两天,还是三天?)
试着动了动身体,但强烈的疼痛感让他放弃了这一举动。他转了转头,看向了另一边的墙壁。衣服被撕烂,犹如**一般,双眼无光的花伤瘫坐在墙角。
(那群禽兽!)
被切断了与井思平的联系,失去灵力供给的役灵不过是等身的玩偶。那群半龙人就这么当着井思平的面,说着“这人偶做的还真是精致,简直是活的女人一样”,将花伤的衣服撕烂,然后被当成商品一样在他们之前传阅。
这些半龙人眼里那作呕的眼神,井思平现在想起来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。如果花伤是活生生的少女,这会儿已经遭遇不幸了。
(不对,花伤虽然不是人类,但她是人类变成的活灵,还有着作为人类的自我意识。这样的行为,无疑是对她的侮辱,与她是不是人类无关。)
井思平自己也没那么好过,关押他们的这些半龙人都是及其凶恶的暴徒。他们相互之间也有各种冲突,而在冲突中落得下风的一方,又把井思平当做了出气筒。井思平感受到的疼痛,不仅是施加在锁链的咒语带来的,还包括那些半龙人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。
(这么说来,我好想是痛晕过去了。对了,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,花伤没事吧。)
虽然因为不是真的人类少女而躲过了一劫,但井思平还是很担心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,那群丧心病狂的畜生会做出什么危害花伤的举动。
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,井思平把头摆向牢门,路易·拉普拉斯走了进来。他先是看了看墙角的花伤,嘴里“啧”了一声,然后走上前去,凭空取出一件衣服来盖在她的身上。
“真是野蛮人一样的群体。”
“这些野蛮人还不是你的人。”
拉普拉斯走过来,在井思平的伤口上用手轻轻一挥,先前的伤口消失不见,变成了健康的皮肉。
“别把我这个吸血鬼贵族和那群野蛮人混为一谈,我只是为了行动便利雇佣了他们而已。”
“你的目的是什么?”
“我的目的很简单啊,用你当人质,引华冥超入我设下的陷阱。”
路易·拉普拉斯没有丝毫的掩饰,直接将目的讲了出来。
“不过这只是我的目的罢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,还有别人想对华冥超不利?”
井思平立刻想到那个伪装成好人骗了自己的皇子。
“我确实和别人一起行动了,但是目的并不一致。”
井思平用带有戒备的眼神看着他,但拉普拉斯丝毫不在意这个,他留下了一个篮子,然后起身准备离开。
“我帮你和你的役灵恢复了一点联系,不过也只是刚刚好让她能够自由行动而已。那个篮子里放着饭菜,让你的役灵喂你吃吧。”
从牢房里走出去,路易·拉普拉斯又说了句话。
“不用担心有毒,你死了对我的计划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拉普拉斯刚走,瘫坐在墙角的花伤恢复了意识,站了起来。她这一站起来,身上的衣服就滑落了下来,在井思平面前把自己的身体展现了出来。
“唔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意识到了什么的花伤立刻蹲下身来,用手遮住自己的身体。
“赶紧把衣服穿上。”
等到花伤把拉普拉斯送的那件衣服穿上,井思平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件做工优良的黑色连衣裙,而且尺寸也合得很对。
“啊,等等,还有面纱。”
穿好了衣服,花伤又在地上拾起略有破烂的面纱带上。
“花伤,那边篮子里有饭菜,我们分了吃吧。”
花伤露出疑惑的神色,她对这个篮子起了一丝戒心,但井思平示意她不用在意。
“这是谁拿来的?”
“路易·拉普拉斯。”
花伤停下手上的动作,一脸惊异地看着井思平。井思平看出她心中所想,连忙解释道。
“不用太担心,他暂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。”
花伤点点头,蹲下身从篮子里搜索一番,从里面拿出两盘牛排来。
“伙食不错啊。”
井思平又想到刚才拉普拉斯的那番话。
(虽然是敌人,但说不定确实和他自己说的那样,有着贵族的自傲吧。)
“少爷,来,张嘴,啊。”
花伤将一块牛排用刀切开,然后叉起来送到井思平的嘴边。井思平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,然后咀嚼起来。
“唔……好次……”
“少爷别急,小心噎着。”
(到底要怎样从这里逃出去?)
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牢房里了,对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印象。捆住身体的锁链施加了特殊的咒术井思平没法施展道术挣开。吃完饭之后,花伤也试着直接用物理方式破坏,但效果不理想。
“不行,必须得需要刀剑这一类的武器来才能破开。”
花伤说完这句话,四下看了看,但并没有发现有这类的武器放着。
“这样的话,我有个方案。”
井思平瞟了一眼外面,确认了一下外面的守卫情况,然后把头靠近花伤的耳边说道:“外面的半龙人守卫肯定有武器,能不能弄断锁链我不清楚,但是我可以通过附加道术来提升武器的威力,那样的话或许能弄断这些锁链了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花伤用手轻抚井思平的额头,一股热流从他的体内传输过来,进入到花伤的体内。从自己的主人处获得了灵力的补给,花伤作为役灵的真本事也就可以完全地显露出来。
进入灵体化,消去了身形的花伤飞快得跑出牢房,与此同时,探测周围情况的道术也被释放了出来。得益于生前曾是一名道术师,即便现在以活灵的状况作为他人的役灵而受到驱使,道术的使用依然是得心应手。不一会儿,花伤就将情况打探地一清二楚了。
这里是一个地牢,井思平所在的牢房是一个单间,牢房门外有一条狭长的通道与外面的群体牢房连接。而在那个通道口,有两个半龙人正在警戒,还有一队半龙人在通道里巡逻。
这并不是什么理想的情况,且不说逃跑如何困难,光是现在取得可以弄断铁链的武器就让花伤有点头大。倘若只有一两个人倒也不碍事,但对方人数不止这么点,让花伤的潜入计划的难度上升了不少。
不过花伤找到了突破口,在通道内巡逻的半龙人,来回走完一趟后就会在外面休息,然后就会有另一队半龙人进入通道巡逻。花伤并不打算对巡逻的半龙人下手,她的目标瞄准了在通道口警戒的那两个半龙人。在两队换班之际,通道口会产生半分钟的空档,花伤决定利用这个空档对那两个半龙人下手。
一切准备就绪,利用灵体化状态下身姿隐藏起来的优势,花伤跟着巡逻的半龙人队伍走出通道。在巡逻队离开的那一刻,花伤念动咒语,给自己的身体附加上大力金刚护法咒来提升肉体强度。凭借着怪物般的臂力,花伤悄无声息地将其中一名警戒的半龙人的头轻松拧断,然后将尸体拖进了通道。这还不算完,一张纸人被扔在了地上,变成了那个半龙人的模样。
[替身纸人]——在幻术中是基础的术式之一,但使用方式灵活多变,深受道术师的喜爱。利用纸人制造的替身蒙骗他的同伴,避免事情败露被对方察觉,同时给井思平逃脱创造额外的时间。
半龙人的尸体被施加上不会被别人注意到的术式扔在墙角,从他身上拿来的长枪此刻正被花伤拿着。虽然井思平无法施法挣开铁链,但如果他的对象不是铁链,就不会被铁链上的咒术干涉。借助这一不知是施术者的意外留下,还是路易·拉普拉斯刻意而为之的漏洞,井思平在那杆长枪上施加了提升强度的术式。
“好了,来吧。”
“明白。”
花伤退后一步,挥舞长枪朝着铁链劈下。枪尖与铁链摩擦出一串火花,随后被劈中的铁链断裂开了。井思平抖动手臂,把断裂的铁链挣开,随后用解放出来的双手把缠在身上的铁链全数扒开。
“花伤,谢谢你了,这次没你的话真不知道情况会恶劣成什么样子。”
“少爷啊,你别这么说,我是您的役灵,这种不是分内的事吗?”
花伤把井思平扶起来,因为之前的私刑,井思平的身心都受到了不小的创伤,仅凭一顿饭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状态。
“好了,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呢。”
井思平默念咒语,然后右手在空中虚画一个印,随即二人的身形一起变成一团黑影,贴着牢房的墙壁向外面滑翔出去。在通道里巡逻的半龙人们并没有发现异常,黑影顺利的画过通道来到门口,接着又顺着通道口外的墙壁滑行出去。地牢的构造在刚才已经由花伤调查清楚,出口就在不远的地方。
但在黑影滑过一个牢房的墙壁时,一个老者的声音传进了井思平的脑海里。
(那边的人类少年,可以停下来和老夫说说话吗?)
井思平心里一惊,透过黑影向外望去,看到这个牢房里坐着一个长白发长白胡须的老者。但他闭目不言,并非像是说过话的样子。
(莫要奇怪,这是老夫的念话之术,若是开口喊你,只教那些牢头听得清楚,不一会儿就要来拿你回牢。)
井思平虽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,但对方太过神秘,他也不敢就这么听对方的话。
(老夫不是你的敌人,只是有事相求。若你答应了,那老夫便行个方便,送你出这地牢。)
“少爷,怎么办?”
“过去吧。”
黑影从墙上滑下来带老者的面前。
(老夫想请小公子替老夫捎句口信给大皇子,就说“阿古斯特王的陵墓有异样,要多加小心”。)
虽然不明白老者所讲的话是什么意思,但既然答应了,井思平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。更重要的是,这位老者还可以直接将他们送出地牢。
(好了,老夫这就送你们出去。)
老者眼睛睁开,在空中凌空画出几个符文,接着这系符文依次钻进黑影下方的土中。随即,地面上出现一个深洞,将黑影吸了进去。井思平二人反应过来之时,他们已经钻出地面,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。
“少爷,那是什么术式,很像五行遁术中的土遁,但施法却是西欧魔法师的手法。”
“不清楚,但是那个老头不简单,总之,别在意这个,还是赶紧找到华冥超他们吧。”
井思平四下环顾了一下,联想到之前见到的帮助拉普拉斯的皇子,以及戒备森严的地牢,他大致推测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加恩特斯王宫的某处。
“哎呀呀,我的客人,你居然不说一句话就跑出来了。”
二皇子罗奇安·阿维尔德饶有兴趣地看着井思平,就在井思平他们寻找着出路时,王宫的近卫队已经包围了这里。
“你是,路易·拉普拉斯的协助者?”
“不对哦,拉普拉斯卿才是本皇子的协助者。”
(什么意思,不是拉普拉斯那家伙想引华冥超上钩才绑架的我吗,怎么主谋又变成这个皇子了,他绑架我是什么意图?)
来不及多想了,井思平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突破这个包围圈。
“这个人类之前闯入王宫,意图作乱,被本皇子拿下,现在又越狱脱逃,罪加一等。近卫队听本皇子号令,立刻将此人就地处决!”
近卫队的士兵听到此话,立刻朝井思平和花伤冲过来。
“住手!”
形势危急之时,一个高大的精灵族男性出现在包围圈外,用浑厚的声音震慑了在场的近卫队队员。
罗奇安看到来人,先是不满地啧了啧舌,但马上换上一张笑脸迎了上去。
“皇兄啊,您近来不是公事繁忙吗,来这里干嘛?”
罗奇安对梅格菲尔特装模作样地慰问之后,立马转向井思平,做出怒色。
“一定是这个人私闯王宫惊扰了皇兄的清净,才让皇兄来这里吧?不用担心,这种事情贤弟我立马就搞定,还请皇兄不要忧虑太多,就把事情全权交给贤弟我吧。”
梅格菲尔特无视了罗奇安的笑脸,径直朝井思平走去,近卫队自觉地打开包围圈,给这位大皇子兼摄政王让开一条通道。
“罗奇安啊,你是老眼昏花了吗,看不出这位是我当日请来王宫的客人吗?!”
罗奇安一时语塞,但又不甘放弃,立马回答到:“皇兄明鉴,此人虽是皇兄请来的客人之一,可那日他在庭院内鬼鬼祟祟,还对迪特里休斯皇姐不敬,丝毫不讲王室放在眼里,这才派人将他抓了去。”
“那日是我允许他们在王宫内随意游玩,至于你说他对迪特里休斯不敬,这件事当晚我就听迪特里休斯说过,只是她那时无聊,找他搭话而已。井思平先生也不曾对迪特里休斯做出什么不敬的事来,倒不如说他能忍受迪特里休斯的刁蛮脾气,是一名礼数周到的少年。”
罗奇安知道再这样争吵下去,自己占不到任何的便宜,只好在这里作罢。梅格菲尔特看了自己这个皇弟一眼,突然又笑了起来。
“罗奇安啊,你也算是有担当的皇子了呢。我知道你是为了王室好,这次就让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,以后还要多多努力,切不可再犯下这样的错误了。”
罗奇安向着梅格菲尔特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皇兄的话,贤弟铭记在心。”
说完这句话,罗奇安叫了自己的随从,离开了这里。
“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,我这皇弟一直以来在王室的庇佑下游手好闲,但最近却突然表现欲强烈了起来。在朝堂上和大臣争辩不说,还积极插手王宫内的事务。老实说,我现在有点警惕他起来了。”
“不好吗?”
“他要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也就罢了,偏偏在克涅莉丝马上要登基的这会儿,实在不让人放心。”
从梅格菲尔特的话语间,井思平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本想再说些什么,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任务。
“大皇子殿下,我在狱中受到一位老者的相助,才能逃出来,那位老者让我给您带句话——‘阿古斯特王的陵墓有异样,要多加小心'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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